多数人对待写作都和我一样,发表的目的并非看中名利,而是希望得到公众的认可。我原是写诗的,最开始写古体诗,在现代文明中苦苦挣扎于与尘世不相协律的语言环境,曲高了和者岂能不寡?几年的辛苦就只能勉强局限于极少数迂公之间的书函传阅。有一天浑然翻悟,改从现代技法,而且脱胎换骨地排在所谓先锋派的前列,新体诗给过我短暂的辉煌,也曾因之面带羞惭地接过了别人手头的一点润资,从此认定要不就在这棵树上吊死算了。无奈有一天身旁有人拘谨地相告,说大作拜读了许多遍但没悟透,继而更多远近的朋友坦诚地登门或来函求教“理解现代诗也有诀窍吗?”这时的寒彻已不是我所能承受的了。